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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陆同居30题】16.出浴后的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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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出浴后的怦然心动


by Indigo

 


你究竟能爱上一个人多少次。

 

***

陆少临蜷缩在沙发里。

毯子柔软的触感贴着皮肤,燕宇给他倒的热水就放在旁边。空调的温度正好,房间里暖烘烘的,驱散了从室外带进来的料峭。原本仿佛被捏成一团的胃,现在好像也慢慢舒展开,抚平了那些细小的疼痛。

 

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哗啦啦地灌进耳朵。

陆少临翻了个身。

刚才燕宇进去淋浴的时候,他正躺在这里生气。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在燕宇眼中一定很奇怪。按照往常的性子,最符合自己表现的做法是缠着燕宇共浴,无论是否会被拒绝。

而眼下的他完全无法这样做。

因为他害怕面对燕宇的脸,害怕看到他认真的表情。

然后自己就一定会忍不住问出口,接着得到那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那通电话像一根细小却锋利的鱼刺,卡在陆少临的喉咙里。

让他每说一句话,都如临针毡。每一个词后,都涌动着汨汨鲜血。

 

他发誓他不是有意去接燕宇的电话的。不然按照燕宇那样严谨认真的性格,只要他愿意隐瞒,直到最后一刻自己也不会发现他的秘密。

那天陆少临又熬了通宵,燕宇出门去买早餐,他的手机放在床头没有带走。而睡得迷迷糊糊的陆少临就这样在铃声响起时自然地接起了电话。

然后他就听到一个温柔亲切的女声:

“燕先生,请问您今天有空来付首付吗?”

裹在被子里的人瞬间像被从头顶淋了一盆北冰洋的水。犹如一个长久的美梦落下尾音,他彻底清醒过来。

 

这是燕宇与陆少临合住的第三年。

也是燕宇向陆少临坦诚身份,与家里断绝联系的第三年。

是陆少临开始一场长梦的第三年。

在这场梦里,他牵住了过去失之交臂的手,他看见了他微笑的表情。他知道了他会挑食,听什么歌,用怎样的香水,被亲到哪里会觉得舒服。他们没说过爱,可是他吻过他的眼睛。

生活平稳安好,细水长流,陆少临努力将每天都过成新的,他们本该继续这样一路纠缠下去。

直到那串铃声响起,告诉他,梦终归是梦,梦该醒了。

 

同居的第三年,陆少临和燕宇的一切费用仍是均摊。他们都不缺钱,尤其是在燕宇刚逃离家世手头拮据时,陆少临曾经表明根本不需要把帐算得如此分明。

他养得起。

但后来他也习惯了燕宇的认真,习惯了他每个月按时把水电费和房租打进自己的卡里。从前他以为那是源自一份骄傲与坚持,如今细想,或许对于燕宇来说,自己真的只不过是一个房东。

能滚床单的那种。

 

陆少临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放在平时,这种事早该敞开天窗说亮话,一口气问个明白。可心思越是玲珑聪敏,一旦栽了,就摔得越狠。再坦荡的人,遇上心尖上的那位,都会多一份小心翼翼。

既然燕宇没告诉他,就是不想让他知道。

所以回答着“你打错了”挂掉电话的陆少临当机立断,做了一个最愚蠢的决定:他看了一眼手机,在删掉通话记录前,迅速记住了那串电话号码。

 

后面的调查变得十分简单好猜。

尽管经常在燕宇面前吃瘪,可离了那人的视线,陆少临依旧是个英俊潇洒的风流客。过去纵横情场练就的那身手段,如今也未见生疏。他没花什么功夫,几乎轻而易举地就从售楼小妹那里获得了所有信息。

关于燕宇什么时候来看的房,看了几间,什么时候付了首付,打算分几期付完。

还有,计划何时入住。

关于燕宇没说,他也不曾知道的一切。

 

摊牌之前陆少临去那间名为醉生梦死的酒吧喝了个痛快。边喝边嘲笑自己何时也变成了靠酒壮胆的胆小鬼。

然而在攒够足够的勇气之前他就醉了,不知是因为结识燕宇后太久没有放纵而酒量下降,还是只因他想醉。

最后是任剑南手忙脚乱地摸出他的手机,在陆少临彻底不省人事前拨通了燕宇的电话。

 

然后就是现在。

他听见浴室的水声。

燕宇不喜喝酒,安顿好自己后,少不得进浴室洗掉他沾在他身上的那身酒气。而陆少临听着那清澈欢快的水声,心终于一点点沉下去,彻底下了决心。

他是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陆潘安。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云彩不带走,连挥挥袖子都免了。

他一向提倡好聚好散,只做不爱。

他讨厌那一张张在分开时哭得面目扭曲的脸,一只只明知徒劳还抓着不肯放开的手。

他想,如果燕宇点了头,那他一定会勾起轻松了然的笑容,离开时要走的姿势好看。还不能忘了要补充一句“没事,以后还能当炮友嘛”显得潇洒自在。

他想,或许他并不是生气,也不是气燕宇。

他只是有那么一点点难过。

 

温暖的毯子贴着他脸上的皮肤。头顶的吸顶灯照得他头脑发晕。

陆少临用胳膊遮住眼睛。

好吧。

或许不止是一点点。

 

浴室的水声停了。

又过了几个世纪,熟悉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及近,来到陆少临蜷着的沙发边。燕宇用手碰了碰桌上的马克杯,杯里的水还是满的,却已经凉了。

“怎么不喝?”他问。

陆少临移开胳膊,他已经想清楚了,如何面对最后审判的时刻。

然后他就看见燕宇的脸。

 

平常扎起的长发散下来了,垂在耳边的发梢还滴着水。

没来得及系好的浴袍,胸口处袒露着一大片白皙的皮肤,被浴室的热度蒸得微微发红。

换作往常,燕宇绝不会让还没擦干头发就进客厅这种事发生。可今天,不对,这几天以来,陆少临的样子就有些奇怪。加上今晚醉了酒的陆少临,他实在放心不下。

一双淡漠的眼如今写满了不加掩饰的关切,他俯身用手贴上陆少临的额头。

“还难受吗?”

 

陆少临看着那双眼,只觉得心口发紧。

肚子里滚过千遍万遍的词儿都变成屋外飘下的雪花,落在这只温暖的手上,瞬间化成顺着他发梢滴下的水珠。

——你究竟会爱上一个人多少次。

他警告自己做人最要紧的是姿势好看,最恶心的不过分开时的纠缠不清。

他当然不会苦苦哀求,可是这一刻,望着燕宇的脸,他忽然决定,就算分开了,他也要继续努力,让他再这样望着自己一次。

 

“什么时候搬走?”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自己因为醉酒而显得沙哑的声音。

“嗯?”燕宇显然有些惊讶。他怔了几秒,反应过来陆少临的意思。

面无表情的人此时眉眼柔和了几分,声音几乎是不自觉地带上了微微的宠溺。修长的手指探入沙发上那人的发间,轻轻理着他睡得凌乱的发丝。

“看你。”

 

“啊?”

陆少临看着那张浅色的薄唇上下开合,浸了酒精的大脑却转得迟钝,怎么也领会不了对方的意思。

燕宇看他这般惊讶的模样,唇角不经抿起一丝细小的弧度。

“想都敲定再告诉你。”

该说是不愧是陆少总么,搜集情报的能力还是这么厉害。餐厅没订,戒指还没买,这下自己的精心打算,可都付诸东流了。

“可能有些突然,”他彻底蹲下身,眼睛直视着那双因为错愕不复风流的桃花眼,郑重地说出了这些日子在心中斟酌了千遍的问题,

“陆少临,你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吗?”

 

陆少临心里咯噔一下。

原本发紧的胸口更疼了。

燕宇剩下的话被吞进了一个炽热的含着酒气的吻里。

他想说等一下,头发还没干。可对方完全顾不上这些,急切地缠着他的唇舌,燕宇不得不抬起手扶着那人柔软的头发,试图安抚他感受到的那丝细小的焦躁的情绪。

直到肩膀的衣服被燕宇未干的发丝染上了一片湿意,陆少临才小心退开一丝距离。这些天生长在血管里的倒刺,此时像被平抚了一般,血液终于又能安静乖顺地向前流淌了。

他终于相信,无论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过是在一遍遍确认同一个无意义的问题。

 

——你究竟能爱上一个人多少次?


对陆少临而言,

是他看见燕宇的每一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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