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W][黑白王子]A Friend of Mine
食用说明：
*艾泽拉斯病院系列。
*《窗边天使》续章。
前章→这里
*病情均为捏造。
好久没写黑白了，速撸一个小段子，十分粗糙，不介意请食用T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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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Friend of Mine
by Indigo
安度因冲掉脸上的泡沫，拿起毛巾，仔细沾干残留的水渍。
然后他就在镜子里看到拉希奥的脸。
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拉希奥看起来还是老样子，少年微带稚气的脸庞，卷发凌乱地翘起，嵌在深色皮肤上的红眼睛亮晶晶的，显得十分生动。
他难以置信地伸出手向前碰了碰，玻璃冰凉的触感不意外地传到指尖。
镜子里的人影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神情，面色平静。
“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拉希奥说。
“别露出那样惊讶的表情，”他耸耸肩膀，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我猜你早已有所准备。”
他扬起下颌点点安度因的方向，像是叙旧一般。
“出院日期已经定下来了？什么时候？”
安度因张了张嘴，试图组织出像样的句子解释，最终只是虚弱地回答，“后天。”
目光游移着，始终不敢望向拉希奥的眼睛。
“这很好。”黑发少年扯开一抹真心实意的微笑。“你终于做出选择，我也该走了。”
“不……”否认的声音像是快熄灭的烛火，仿佛感到拉希奥在嘲笑自己般，又在主人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后被骤然拔高，“不是这样！！”
“这些天我一直在等你，是你没来！”
“我永远不会放弃你！在这里也好，出院也好，不管身处何处，那扇窗，那扇窗我都始终会为你留着。”
“别骗自己了。”拉希奥仍是笑着，眼中盛满了怜悯，那种异样的温情却让人如坠冰窟。
“你早就察觉了吧，如果不是凭借这面镜子，你已经没法看见我了。”
“不，不是这样的。”
拉希奥的话语像一柄锤子重重落在安度因身上，砸得他后退了一步直至身形摇晃起来。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反复重复的句子与痛苦的音调一起扭曲了，然后再次渐弱下去。
他还想辩解什么，喉咙却像被扼住般难受。
令人悲哀的沉默一点点降下来，覆住两人。
黑发少年想了想，再次平静地开口。
“我来，是为了陪你走一段路。如今我们在彼此生命中的任务已经完成，就是该说告别的时候了。”
“嗯……还可以怎么说来着？别难过，未来很长很好，值得你去看看？”
“该死，”见安度因没说话，他终于不笑了，自顾自地打断发言，“这种电影台词背起来真是要人命。”
“要我说，这种时候就应该……”声音带着一丝狡黠拐了弯，拉希奥抬起头，红眼睛亮晶晶的。
——“安度因，你准备好跟我走了吗？”
他说得诚恳又认真，但语调摇摇晃晃的，似乎在强撑出往日的自信。
安度因没有回答。
拉希奥等了一小会儿。接着小心收起指尖锋利的甲片，隔着镜子，又一次地，向他伸出手去。
像之前那次一样。
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来吧，我们一起，去别的什么地方吧。”
金发少年低垂着头，浅色的额发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他伸出手，一点点覆住拉希奥掌心落下的位置，直至他们的掌印完全重合。
冰凉的玻璃染上人的体温后浮起薄薄的雾气。
时间像是被绊住了，空气为每个人都刷上了一层透明色的悲伤。
良久，安度因抬头，浴室的白炽灯刺目晃眼，扎的人眼眶发痛。
他刚想说话，泪就顺着眼角流下来。
他听见自己木然的声音，几乎把喉咙割伤。
“抱歉。”
“抱歉，今天不了。”
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但拉希奥这次没有说“好”，也没有“明天见。”
他探出手，似乎是想为安度因拭去伤心的泪，却在触到镜面时尴尬地收回，变成一个挠头发的小动作。
这个动作十分活泼可爱，逗得安度因禁不住破涕为笑。
于是拉希奥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笑起来格外生动，像是世间所有的光都落进了眼睛。
在笑声弱下去后，他们再也无话可说，就这样隔着镜子互相看了一会儿。
最后拉希奥消失的时候，安度因没有徒劳地挽留。
他望向光洁的镜中重新映出的脸。渐趋成熟的眉眼，及肩的金发，是已经站在少年的尾巴上的自己。
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时间真的只在他一个人身上流逝了。
出院那天有相熟的医生来为安度因送行。
他的行李很少，只带走了那一摞厚厚的素描本。
本子里有雨后沾着水珠的紫阳花，楼下流浪的猫，偶然停在窗边的鸟。
还有一个人的身影，他笑起来狡黠，耸肩时满不在乎，转身时背后展开黑色双翼。
偶尔也会很温柔。
医院里没人认识他，纷纷围住安度因问画中少年姓甚名谁。
金发少年笑了笑。
他的回答很轻，像是天使离开时落下的黑色羽毛。
“是我的一个朋友。”
那之后他再也没见过拉希奥。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