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素扩散

狼人游戏paro的及岩，之后可能会有月山、影日，和黑尾单人相关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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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唤作山口的少年显然无暇顾及岩泉小声的低唤。他被牺牲前那种决然又崇高的心境迷住了。狼人将自己扑倒接着咬住喉管的画面已经在浮现在眼前。即将赴死的战栗与快感从脚尖一路窜上头顶。

就让渺小的我在这最后一刻勇敢一回吧。山口暗想。

他义无反顾地闭上眼睛，凝固成无畏的姿势，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命运。

令人惊异的是，狼人看上去真的被山口最后的宣战震慑了。

它弓下身，四肢着地，喉咙里发出烦躁的低吼声，后掌不停地在地上划出一道道锋利的痕迹。那原本是进攻的姿态，但不知怎的，狼人凶恶的目光死死盯着山口的方向，最后竟然十分不情愿地向后退了两步。

不甘心的神色从那对暴戾的眸子里刺出来，接着直直扎到不远处的及川和岩泉身上。

它注意到他们了。

狼人抬起前掌。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那尖锐的爪子落下之前，仿佛用了一个世纪。

终于，它调转方向，向及川和岩泉伫立的位置一步步走来。

及川还是纹丝不动。

怎么办？他们之间不是有过约定？狼人会攻击同类吗？岩泉被及川狠狠攥住的手腕早已麻木到失去痛觉，他放弃了挣扎，但大脑没有停止思考。

及川会有办法的。岩泉本能地觉察到。与此同时，他也在暗自计算着距离。如果及川没能阻止它，那么自己就在狼人扑上来的瞬间推开及川迎上去，这样能为所有人争取逃跑时间。

他相信自己的运动神经，也相信及川。

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狼人匍匐下身子，那是发起先攻冲刺的前兆。

及川没有松开紧握着岩泉的手。

只见他突然伸出另一只胳膊拦在半空中，似乎在挡住对方的去路。

他昂着头，居高临下地与狼人对视。夜色模糊了他半张脸的轮廓，只有另一半冰凉的月光映在面无表情的脸上。

及川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响声。犹如卷着石砾的流沙在咯吱咯吱滚动，又像是野兽在进攻前充满威胁的低语。

他们就这样死死对视着。

充满压迫感的气息扼住了每个人的脖颈。

“滚。”

及川冷冷开口。

夜风吹开他的额发，掠过那双阴晴不定的眼睛。

那一瞬间，在惊愕间回头凝视及川的山口不确信是否在他眼中看见了同狼人一样一闪而逝的红光。

***

“呼啊……得救了……”

当狼人的身影真正消失在森林小径尽头时，山口第一个松懈下来跪坐在地上。方才莫名支撑着他的勇气此刻完全被从骨髓中抽走，死灰复燃的恐惧再次席卷过来。

事实上，他们并不知道得救的原因。狼人究竟是被及川压倒性的强大气场威胁了呢，还是畏惧人类人数占优的力量？甚至，也许是被自己决议赴死的宣战震慑了？山口顾不上思考这些问题，就连劫后余生那种发苦的喜悦都无暇品尝，焦急地回头照看自己一直守护的对象。

“仁花，已经没事了——仁花？！仁花！！！”

山口藏在身后的女孩不知何时失去了意识，昏倒在地蜷缩成一团小小的影子。

“一定是失血过多。”

回忆起刚才注意到的狼人爪尖的血迹，岩泉走上前蹲下帮助山口检查伤口。被扶起后，少女左肩上大片的血污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现场没有包扎用具，岩泉利落地脱下外衣用牙撕成绷带，经过锻炼的结实身躯裸露在空气中。右手掌心被汗浸湿了，他胡乱在裤腿上蹭了蹭，这才觉察及川不知何时松开了他们早已紧握在一起的手。

“仁花——仁花——听得见吗？”

山口坚持不懈地呼唤着友人的名字。陷入昏迷的少女毫无反应，脸上的血色正在同生命一点点流逝。

糟糕。这么晚了，上哪里找车子去医院。

岩泉打横抱起陌生少女站直身体，咬牙下定决心。

“我先跑一段，咱们接力。”他没有征求山口的意见，意志坚决地吩咐道。

“好。”用力擦干脸上的泪，山口郑重地点点头。

“等一下。”

从刚才起就没有动作的及川突然站在不远处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不知是不是刚才意志力之间的较量消耗了大量精力，他的脸色显得十分难看。

“我体力比较好，我带她去。”

“行吗……？”

岩泉用眼神询问着及川。

可以相信你吗？不会对人类出手吗？

“小岩要相信我呀。”

读懂了岩泉无声的质疑，逞强扯出一个比往日黯淡许多的招牌微笑，及川回答。

林间隐约传来野兽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及川没有食言。

即使承担着一个人的重量，他的速度也远非岩泉与山口能及。不，甚至可以说是过于迅速了。

确认仁花被送入急诊室抢救后，他脱力般半倚着栽倒在岩泉肩上。

“及川……？没问题吗？”

岩泉虚抱住他，拍拍他的肩膀试探着问道。

“没有，”肩头传来闷闷的声音，“只是感觉，很累。”

“没事吧？”

原本坐立不安盯着急诊室大门的山口恳切地上前关心。

“没。”虚弱的声音掩饰不住痛苦的音调。与话语相反的是，藏在岩泉身后那只手，在山口凑上来的瞬间捏紧了岩泉的衣服。

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关键的信息，岩泉抬头抱歉地对山口说：

“这家伙好像被吓到了，我先送他回家。通知家人什么的，这里就拜托你了。”

“交给我吧。”被委以重任的山口似乎感到了沉甸甸的责任，坚定地回答。

踏出镇医院门口的刹那，原本“虚弱不堪”的及川就恢复了活力。

他随手脱下外衣扔到半裸着上身的岩泉肩上，然后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

“小岩还真是不会说谎呢，居然讲我被吓到。”

及川耸耸肩嘲笑着岩泉，“大概只有山口这么善良的傻瓜才会相信吧。”

凭借对及川的了解，岩泉一眼看破那轻松的笑容下隐藏的暗涌。

“山口对你做了什么？”

从不习惯拐弯抹角，他直接了当地发问。

“啊，真狡猾，小岩明明猜到了还问我。比起这个，另一件事更重要吧。”

及川停顿了一下，侧脸斜睨着岩泉。收起伪装后，他的神情深沉得可怕。

轻松的语调卷出残酷的句子，

——“今晚出现的那个狼人，我不认识哦。”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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