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digo/小i
杂食,食物链内可拆不逆,注意避雷。

[守望先锋][源藏]单行道02

01这里



02.

 

故事发端于七年前的某天。是个寻常日子,半藏从沉睡中醒来。他一向睡得轻浅,这一觉却似死去般黑甜,悠然醒转时,梦中沉坠的疲惫感依旧黏附于后颈,让人难得生出几分再小憩片刻的怠惰来。然而这份倦意在他睁开眼时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半藏几乎是从床上弹起身的,他一边跳下手俯低身子观察周遭环境,另一边抬手就反射性去摸自己惯常压在枕边的弓。陌生的房间映入眼帘的同时,弓箭手那只结实有力的胳膊也在枕旁扑了个空。

如同一只落入捕网的野兽般警觉多疑,半藏四肢肌肉的线条本能地绷紧了,随时等待着向一切潜伏的威胁发起反击,然而映入眼帘的一切不无提醒着他,这不过是普通人家的一间卧室罢了。预料之中的袭击未至,惯于狩猎的野兽反而变得坐立难安起来,直到额角一阵尖锐刺痛突然适时传来,伴随着厚重绷带下淡淡的药味,恰如其分地暗示着在他沉睡之时究竟发生过什么。他这才想起暂时放下战士的本能,抽出片刻时间检查自己的大脑。然后在难以言喻的恐惧中发现,与他的武器一同不知所踪的,还有全部关于过于的记忆。

像是芯片被格式化过的计算机,出场返修的智械,初次睁开眼的克隆人,过去的千百昼夜统统沉浸在他脑中一团朦朦胧胧的雾气里,如水中月镜中花般看不真切。人是连续地活在时间和空间中的生物,时间消逝后积累起的记忆将一颗颗顽石打磨成独一无二的灵魂。没有过去,便也没有现在。然而那时,连接“半藏”这颗灵魂的过去突然断裂,他从长梦中醒来,惊愕地发现自己只剩一具缺了心的空壳,曾倾注于这副躯体中的无数感情统统消失,留给他的只有长久徘徊不散的迷茫,没有过去,更看不到未来。

半藏没和搭救自己的好心人道谢就离开了那间陌生的屋子。他甚至没见上对方一面,问一句自己是如何被救起的,又不知不觉睡了多久。这些于他而言并非当务之急。说不上为什么,即使回忆支离破碎,他也能察觉到在自己血管暗自流淌着的是怎样危险的血。残余在身体里的本能告诉他,导致他流落至此的危机境况,此前绝不仅发生过一次。那间整洁干净的屋子属于一个尘世里的寻常人,但他自己分明活像一只行走在世间的鬼,也许早已死去,又或者从未活过。只有尽早离开,免得伤及无辜,才是对救命恩人最好的报答。

半藏走的时候拿走了枕下压着的一根雀羽。那支褐色羽毛与一条褪了色的发带放在一起,似乎是他与这个世界仅存的联系。他任由手指引导着自己轻车熟路地绑起发带,将那根雀羽收进怀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故事重新开始的地方。

那时,他甚至尚未得知自己原本的名字。

 

他不知自己的名字,却总有人送上门来提醒他。来杀他的人大多恨透了他,短兵相接时少不得要喊几句教他纳命来的话,即便被他一箭穿喉翻倒在地,血流汩汩的喉管也要挣扎着挤出几声破碎的音节。仿佛这样便真的能将他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解脱似的。他不知那些人为何恨极自己,拔箭收人性命的手势却从未犹豫。倘若曾犹豫上哪怕一秒,倒也没机会见着隔日的太阳了。

这样的日子一长,他虽依旧记不起丁点关于过去的痕迹,却也渐渐看清了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他不知自己此前可否有过什么信仰,但不管是哪家神明的恶意玩笑,好歹还给他留下了一身高超的箭术,于是便来者即战,战即胜,踩着敌人的头颅前行,热血沾上了皮肤也只是面无表情擦去。如此想来,他就也有那么一点理解这些拼上性命也要送自己去黄泉的死士,就连他自己也好奇,到底是怎样的过去,能造就他这样一个冷血残忍的怪物。

他杀人,但不用刀。并非不能,可每每握紧刀柄时,总会感到手心好似触碰到什么禁忌封印般莫名烧灼和疼痛。这大概是关于过去的又一个谜,他无意也无力堪破谜底。

他想自己一定是忘却了十分重要的事,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记起。

那千千万万讳莫如深的谜面上只写着一个名字:岛田半藏。

是那些刺客在断气前用不甘心的眼神死不瞑目地赌咒过的,他的名字。

于是他开始称自己为半藏。


=TBC=


短小的日更也是日更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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