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my咔嚓的生贺,小天使生日快乐!能和你一起萌源藏真的很幸运,希望以后的日子里也可以继续一起同萌,祝你天天有粮吃,天天都开心>3< 不太会表白,爱都写在文里了,希望你能感受到。
*兄弟和其他英雄并肩作战设定,并不都是守望先锋成员,背景需要自己脑补一下XD
战场之花
by Indigo
“我还年轻,还死不了……”
那个名字里有花的少女没能完成这句话,就如同她没能抓住正从身躯里抽离的生命一般。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她终于在挣扎中失去了呼吸。
但那双圆圆地眼珠仍旧死死睁着,好像想再多看一眼游戏结束前的世界似的。死亡夺去了往日她眼中明亮动人的神采,只剩下一层被雾气笼罩的不甘。
半藏没有时间抹去她嘴角的血迹,只来得及替她合上双眼。沾满泥泞的手指将那张尘土也掩不住秀丽的小脸弄得更加脏兮兮的,他依稀在指间感到少女最后的泪。
他听见久违的鼓声。
***
半藏初次听见鼓声是在十岁时。他第一次被允许进入岛田家的灵舍。
供奉于深处的是祖先留下的太刀,只有家主与未来的继承者才有资格触碰。他似信非信听着父亲讲述祖先英勇光辉的传说,端正地跪在太刀前,努力将背挺得很直。最后,在父亲的授意下,他恭谨地伸出手接过刀,也从此接受了无法选择的命运。
那份重量对于一个年仅十岁的少年来说实在过于沉重了,半藏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能咬紧牙平稳托住。他低头打量刀鞘上盘绕的龙纹,想看清那条龙的利爪究竟撕碎了什么。就是在这时,半藏听见一阵鼓声。
不是他在祭典上听过的那种欢腾的鼓声,也不似寺院里庄严肃穆的晨钟暮鼓。隆隆的鼓声宛若天边云层中隐现的惊雷,从远处滚滚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刀光剑影和血雨腥风。那一刻,新鲜的铁锈味俘获了半藏的鼻腔,层层叠叠的黑云和战场上尸臭一起将他压进土里。金属碰撞的铿锵声、嘶吼与惨叫统统被马蹄声震破,响遏行云的鼓点里,千军万马奔腾而来,从他的骨头上碾过。
仿佛从内心深处被摇撼了,半藏在令人战栗的鼓声中动弹不得。他从那阵鼓声中听见的不止是这个家族曾经斩开的沾满血腥的过去,也终于望见了自己的宿命。那不曾中断的鼓点即是一份代代相传的死亡预兆。昭示着半藏也即将继承祖先流传下的无法洗刷的罪孽,并且最终,为了那份不可剥夺的荣誉,献上一切。
“身可死。”
他在父亲鼓励的目光下拔刀,利刃出鞘时的寒光刺痛他的眼睛。
“武士之名不可弃。”
他跟随着父亲的语调,低声重复。
***
远处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将半藏从回忆里猛地拖回现实。他抬头望去,正看见空中那个被荷鲁斯守护的身影凝滞了几秒,接着像折了翼的鸟儿一样,迅速坠落下去。
“敌方火力太猛,我们需要掩护。”
熟悉的电子音在身后响起,一个灵巧影子退到他身边。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迎面而来的几梭子弹打断。
源氏拔刀,在那些致命的弹头接近半藏之前将它们尽数击落,与此同时,被他护在身后的人飞速拉弓搭箭,一句几不可闻的低响之后,埋伏在不远处草丛中的机枪终于彻底哑了下去。于是他们就在硝烟中为彼此挣得了一小片短暂的宁静。
他们又退了几步,脚跟很快碰到了墙壁。是他们出发时的营地。屋顶已经被生生削去了一半,通讯设备短路后电火花滋滋啦啦唱着垂死挣扎的歌,让人难以相信这片断壁残垣如今已是他们最后的掩体。
半藏迅速检查了一下四周,在确认安全后从散落一地的杂物中捡出两卷绷带。他本能地朝身后扔去一卷,对方利落抬手接住,之后才意识到这对他而言毫无用处。
腰侧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了,半藏随意找了一个角落一点点贴着墙滑下去,肌肉紧张太久,稍微卸下力气就能感到被肾上腺素冲淡的疲惫感数以十倍的还诸己身。
这不是休息的时候,他咬着牙拔出嵌进小臂的流弹残片,武士应该站着死去,而不是留在这里坐以待毙。
源氏就在离半藏不远的地方盯着他手中的动作,还不忘分神留意周围的响动。
他看上去没比半藏好上多少,原本锃亮的金属外壳被血污和泥土蹭得灰蒙蒙的,左腹的铠甲不知何时丢了一块,那些精密运作的芯片和电路就如同内脏一般暴露在空气中。
“也许支援正在路上。”
浮在源氏面甲上幽绿色荧光也弱了下去,他沉默许久,终于挤出一个不算是安慰的句子。
“不会有支援了。”
在心底嘲讽了几句源氏烂得出奇的安慰技巧,半藏用牙齿扯断新的绷带,抬手抹了一把眼皮,那里被额头流下的血粘住了,变得黏糊糊的。
通讯器就有气无力地垂在他耳边,从刚才起就再也没发出任何动静。
他们被放弃了。
他们心知肚明。
很快那些士兵就会包围这里,他们是仅剩的两个人。已是最后的时刻。
一旦承认了无可挽回的局势,不知为何二人都明显放松起来。半藏倚着墙,懒洋洋地主动搭话。那语气轻松而平静,像是许多年前的夏日午后,他在问自己的兄弟要不要再添一壶酒。
“还记得吗?”
“什么?”
机械忍者朝他方向转过头掀开面甲。那原本碍眼的、布满面部的伤疤倒是跟此刻的气氛显得说不出的合适。
“过去父亲在灵舍里训诫我们的那些话。”
“当然。我还记得,那些话哥哥你总是很当真。”
“不,源氏。”
半藏在心底默念着。倘若你去触碰,也一定能听见鼓声。不,当身陷死亡边缘的时刻,难道你不曾听到过那宿命在深渊之中发出的召唤吗?
“离开家族以后,我总是很惶恐……”
他重新拿起放在一旁的弓,指腹在弓弦上摩挲。
“只有为家族献上一切才能获得荣誉,而如今的我……即使射杀再多猎物,也早已毫无荣誉可言。”
“没想到今日竟还能证明自己。”
搭在弓背上的手指收紧了,半藏扯出一抹难得的笑意。
源氏怔了一下,接着领会了半藏的意图,嘴角也咧开一个了然的弧度。
“兄长看起来精神不错,还能惦记着荣誉啊责任啊这些有的没的。不过,虽然一向不赞同你那些过时的观点,”他从门边走到半藏身旁,半跪着打量着对方深栗色的眼珠,“这时候就认输的确不是我的作风。别忘了,我可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男人啊。”
英气又带着一点狂妄的笑容,此时此刻,竟让那张布满伤痕的脸变得光彩夺目起来。
“身可死。”半藏回望着源氏近在咫尺的眼睛,一瞬间仿佛回到了那座樱花灿烂的古城。他握着源氏的手,耳朵里是暴雨倾盆前埋藏在云层里的鼓声。
“武士之名不可弃。”金属的手指与人类的温度交叠在一起,源氏跟着他的语调,低声重复。
***
“还能打吗,源氏?”半藏扬起声线。
“没问题。倒是哥哥你,既然腿受了伤就好好在后方呆着,别冲出去给我添累赘。”
半藏被源氏搀着,勉强起身倚墙站好。
“还轮不到你教我怎么做。”
“是是,你永远是对的,我敬爱的哥哥。”源氏无奈地笑道,忽地贴近他的脸,他的鼻尖碰着半藏的鼻尖,双眼望进他眼中的深潭,“那么,看在我这么拼命的份上,哥哥不该给我一点什么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冷峻的面孔不为所动。
“上次那家拉面店!这次要是我赢了,就哥哥请客如何?”
“只是这样?”半藏难以置信地挑眉。
“当然不了,还要回花村找回你的刀再堂堂正正比试一回,带你去尼泊尔见我的老师,啊,还有伊利奥斯的海。对了,上次说好的捆绑pla——”
越扯越远的话题被唇间突然覆上的柔软温度打断,半藏满意地望见弟弟不由自主睁大的眼睛。
良久,他才离开他的嘴唇,盯着源氏的眼珠坦然回应:
“——好。”
假若还能活下来,什么都好。
忍者对此的回应是勾起一抹笑,用手指蹭去兄长嘴角在唇齿交缠间留下的水渍。
那是他们之间最后一个吻。
“这算是什么?死别之吻吗?”
“不,是誓约胜利。”
“哥哥可真贪心,想要胜利的话,只是一个吻可远远不够啊。”
源氏胸腔里的电子音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低笑,站起身。半藏随着他的目光望去,视线可及之处,烦人的苍蝇们已经端着武器悄然逼近了。
“也罢,剩下的利息,等我回来再找哥哥讨。”
“别死了。”
“啊啊。”
二人交谈的语气是如此轻松,几乎令人以为他们谈论的只是任务结束后的休憩,而非生死攸关的决战。
将后背交给了身后的半藏看守,源氏深吸一口气,拔出背上的太刀。
鼓声又响起来了。
这一刻,半藏相信不止是在自己心中,就连源氏也一定听到了那声音的召唤。
死亡的气息在他们脚下涌动,张开怀抱,静静守护着他们,也等待着俘获他们。
“见证我吧,兄长。”
“竜神の剣を喰らえ!!”
瞬间,寄居于刀剑中的神龙降临人世,耀眼的萤绿色光辉宛如极光照彻四周。
被金属包裹的忍者与幽绿刀锋合为一体,斩断空气,向正渐渐包围收拢而来的敌群冲去。
跑吧,源氏。半藏低吼,鼓点在他心口不断涌动,几乎要将他的心脏震裂。
跑吧。
——这就是我们即将见证的一切!
在机械忍者身后,受了伤的浪人直起身子搭箭拉弓。
咒语响起的刹那,两条巨龙从半藏肩上破空而出。盛大的光芒笼罩了那个冲向敌群的绿色背影,凶猛的龙息碾碎敌人,也守护着他在世上唯一的羁绊,鬼神莫近。
苍茫大地之上,一蓝一绿两道光芒最终融为一体,裹挟着兄弟二人的意志,向远处奔涌而去。
=FIN.=
*“哈娜”在韩语里是“一”,在日语里是“花”的意思。所以我猜想如果半藏知道D.VA名字,大概第一反应是她的名字里有一朵花吧ww
*灵感来自我在定级赛的亲身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