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哨兵向导的番外,因为下午要去笛笛子家炖肉(字面意义)所以先把今天上午赶着写出来的部分发一下,一篇肉分上下发我也是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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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合热(这题目真简单粗暴)
by Indigo
熟悉的热度涌上来时,荆棘正在训练新近觉醒的哨兵。
眼前的少年们在他看来还生涩得很,完全凭本能的战斗方式使得他们破绽百出。
荆棘轻松避过迎面而来的锋刃,匕首堪堪压住对方的喉管。
“认真点,要是在战场上,你已经死了。”
这句话配合着唇角讥讽的弧度与眼中那点天生的不驯,显得气势迫人。也足以给所有自矜斤两的人一个漂亮的教训。
如果不是以一个踉跄作为结尾的话。
“荆教官!荆教官!”
将新兵们茫然的呼唤统统扔在身后,荆棘无暇顾及自己几乎是以逃跑的速度离开了训练场。
皮肤温度上升得飞快,眩晕感如涨潮般一阵阵涌上来。
耳畔巨大的轰鸣声将整个世界关在门外,荆棘狠狠咬住舌尖依靠痛楚将意识集中在一点。
双腿在发抖中行进,只是靠倔强的意志勉强支撑才不至于软倒在走廊上。
“还不行……不能在这里……”
战战兢兢摸索到自己房间门卡时,他的手心已经不知不觉被汗水完全浸透了。
此时是荆棘从“迷失”醒来后的第四个月。
他早已搬回从前的家与谷月轩合住,以前恢复多年前的模样,宁静安和仿佛从未变过。
但荆棘却没有交还组织当年为保护A级哨兵分配给他的房间。
有时,当不知该如何处理关于谷月轩与自己那些纷乱琐碎的心思,他就会选择到这里呆上一会儿。
眼下,这间单身宿舍成了他的避难所。
“咔嗒。”
门刚刚歇开一条缝,红发青年便像是被抽掉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狠狠摔了进去。
冰凉的地面贴着他滚烫的脸颊,和令人眼冒金星的痛感一起,帮助大脑找回了片刻清明。
“向导素注射液…………”
没事的。这事很普通。再普通不过了。
过去的几年里,他一直能轻松搞定。
这次也没问题。
对,没问题的。
荆棘小声安慰着自己,再次咬住舌尖,手在变得潮湿的外衣里胡乱摸索着。
然而后背灼烧的热度让他很快就失去了耐心,干脆将上衣脱了个精光。
暴露在空气中的紧实肌肉贪婪地攫取着墙壁的凉意,却无疑于饮鸩止渴。
谷月轩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被高烧模糊意识的哨兵倔强地不肯放弃清醒,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热气蒸的发红,手中针管的针头正颤巍巍地埋进肉里。
注射器里摇晃的浅蓝色液体是什么谷月轩再清楚不过。
他犹豫了一秒钟,是帮师弟拭去满头的额汗,还是先将他抱到床上,最后决定一步迈上前,一把夺去哨兵手中的针管。
“师兄?!”
意识早已泥泞不堪的哨兵被眼前突然出现的轮廓惊得猛地一个激灵。
“阿棘,抱歉,我……”
一向温和的声音此刻带着前所未有的强硬,
“果然还是不想让你染上别人的味道。”
存有向导素注射液的针管在空中划了道弧线摔在远处的地板上,谷月轩低头衔住哨兵被咬破的嘴唇。
荆棘的嘴唇干燥滚烫,谷月轩一点点吮干他唇上那一粒粒新鲜细小的血珠。
同样染上血腥味的口腔,让唇舌交缠间的铁锈味分不清是来自谁的。
这当然不是他与荆棘的第一个吻。
但在此等情况下,还是第一次。
师弟如今陷入的是什么境况,谷月轩非常清楚。
结合热,是遇见某位向导后哨兵的必经之路。这种症状的发作不受哨兵自己控制,由此产生的高热必须通过与向导的结合才能消退。否则热度将愈演愈烈,直到将哨兵的生命力燃烧殆尽。
在过去科技尚不发达的战争年代,向导数量稀有,并非每位陷入结合热的哨兵都能得到自己意中向导的眷顾,最后只得在痛苦中死去。
如今,尽管人们依旧无法掌握结合热出现的机制,但只要及时注射高浓度的向导素,也可以伪装出已经结合的错觉骗过哨兵的大脑。
这一切能顺利进行的前提是哨兵对此有所准备,在结合热突然来临时身边能及时取得注射液。
在那个瞬间,谷月轩想也许自己是该生气的。
眼前因为高烧而双颊染着不正常红晕的人,是他的哨兵。自己也正是他唯一的向导。
他们的精神链接是如此稳固,世间没有任何外力能够摧毁。
而当他的哨兵陷入生命危险时,第一个想到的竟不是向他求助……
潜藏在本能中的占有欲被激发,一种不被信任的痛苦与愤怒攫取了向导的心脏。
但这种纠缠的怒意几乎只燃烧了一秒便熄灭了。
荆棘处理这种突发状况的手法堪称熟练,显然这不是他第一次经历结合热。
谷月轩不由得想象在过去几年没有自己的日子里,他是如何独自面对这一切的。
第一次发作之时,他在哪里,他又身处何处?
那时身边有药吗?万一是在执行任务途中?
倘若过去发生些微差池,也许如今自己亲吻的就只能是相框里的照片……
思及这样的可能性,向导连心头那最后一丝火光也熄灭了,剩下的只有饱和满溢的歉疚。
“阿棘,我先抱你去床上。”
“如果你不想我留在这里,那我帮你打完针就走好吗?”
谷月轩离开哨兵在绵长亲吻后被润湿的嘴唇,语气比往常的更要柔和了几分。
后者早已经被谷月轩的突然出现吓得完全清醒过来。
残存的理智摁着他的后颈,试图让他点头应许。
对,那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了。
他与谷月轩之间的感情比寻常哨兵向导之间还要复杂得多。
在他成为他的向导这个身份之前,更是融入骨血的亲人,是他的师兄。
已经逝去的日子里,他独自守护着那份难以言喻的、无法简单用“爱”字潦草概括的感情,死命不肯迈出那一步。宛如海盗偏执地守护着窃来的宝藏。
而如今,通往悬崖的路在脚下蔓延铺开,眼前是万丈深渊,缰绳握在他手里,他懂得自己应该喊停。
为了怀中的珍宝永远不会变质。
然而,
“谁说让你走了。”
拒绝被向导打横抱起,他揪着谷月轩的领口借力艰难直起身,露出一个被汗水浸湿的、咬牙切齿的微笑。
=TBC=